BOB半岛巍巍横断山、滔滔江河水。西南地区高山峡谷,蕴藏丰富的水能资源,无数水电水利工程在此诞生。因特殊的地形地貌与地质条件,给工程地质勘察带来诸多挑战,也为扎根于此的地质工作者提供了无限舞台。
中国电建集团成都勘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(简称“成都院”)总经理张世殊,便是其中的优秀代表。1970年出生于西南乡村的张世殊,如同未经开采的玉石,青少年时期除了不断学习,对未来并没有太多清晰的预设。大学毕业后,张世殊选择到成都院工作,30多年来参与了30多个巨型、大型水电工程的勘察工作,解决了一系列水电工程地质重大技术难题,荣获国家勘察金奖在内重大奖项30余项,并成为第十八次李四光地质科学奖野外奖获得者。
从一名乡村娃,到荣膺我国最高层级的地质科学奖,张世殊身上展现出来的,更多的是地质工作者的朴实情怀。源于地质,夯实基础,向往高处,不断攀登,并愿一生与地质紧密相连。“西南的山河,一步一步丈量过,一锤一锤敲打过,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才变得更加厚重。”在张世殊心中,当自己真心拥抱地质事业,投入到国家能源建设中,再平凡的事业也会变成滋养精神的沃土。
1988年,张世殊被中国地质大学(武汉)水文地质与工程地质专业录取。大三时他来到成都院实习,并参与到成都院当时建设的一个大型水电工程。
“大工程”和“环境艰苦”是他对自己的专业拥有的初始认知和体验。然而,这种艰辛如同丢进深潭的石子,被张世殊面对困难时的“钝感力”消化bob半岛体育。“可能因为我来自农村,天天爬坡上坎的,从来也没有因为艰苦打退堂鼓。再说既然选择干这个,光说辛苦没用。这就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。”
正是这种淡然,让他能够在地质工程探索中,“沉”得下去。张世殊先后主持或参加了官地、溪洛渡、锦屏一级、紫坪铺、双江口、科特迪瓦苏布雷等国内外30余座水电站勘察研究工作。岷江、金沙江、大渡河、雅砻江、雅鲁藏布江等大江大河的足迹,串联起这位地质人的职业生涯。
勘探平洞成了张世殊的“家”。外面的世界热闹而多彩,但在这一方平洞中,张世殊酣畅地探索着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。
这一“沉”,便是二十年。后来,张世殊再到水电站编录钻孔岩心,基本上不用地质“三宝”之一的罗盘,就可以准确报出结构面的产状信息。渐渐地,张世殊与地质环境形成一种“默契”,而在与地质相伴的漫长岁月中,他对这个行业的态度从最初“选择就干”的从容淡定,衍生到割舍不下的情怀。
“如何提高地质工作的准确性?”随着工作经验的不断积累,这个问题萦绕在张世殊心头。他明白,要把工作做得更实、更细,需要不断开拓视野,在行业的前沿中学习精进。张世殊相继取得了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。枯燥的工作,因为求知探索的光芒变得温暖而坚定。
地质条件决定了工程的可行性,而地质工作的质量则决定着工程方案的安全性和经济性。
2005年新春刚过,乐山马边河舟坝水电站建设如火如荼,大坝基坑已经开挖到位,即将进行坝体浇筑。然而基坑却渗水严重,施工单位抽了半个月仍然没将水抽干。前期钻探揭示坝基有断层,大坝建成后可能产生渗漏等严重后果。但工期摆在眼前,不容拖延。
工地值班的张世殊闻讯赶来,从专业的角度解释必须认真对待。“渗水抽不干净,但人可以下去。”张世殊二话不说,挽起裤腿就下了基坑,围绕着刚开挖过的锋利岩石,用手一点点摸排。他在冷水里泡了大半天,终于摸到一大把岩屑和断层泥,兴奋地告诉大家“断层找到了!”从冰冷的河水爬上岸,张世殊冻得发抖bob半岛体育,但也松了口气。
大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增加抽水设备。几天之后基坑中的涌水终于抽干了,一条规模不小的断层赫然在目。经过刻槽置换,大坝才浇了上去。
2010年,张世殊承担了伊朗巴赫蒂亚里水电站设计复核工作。该电站坝高315米,是世界上拟建的最高双曲拱坝,技术难度极高。在伊朗工程师的带领下bob半岛体育,张世殊与项目队伍一同前往查勘工程地质。项目位于深山峡谷之中,两岸悬崖峭壁,底下河水翻涌。勘探平洞位于半山腰处,通往平洞口只有一条用钢筋插入悬崖后平铺小木板而成的通道,还有些木板因不够牢固而掉落。中方人员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,有些忐忑。
要做好设计,再难的“路”都必须走。看着伊方工程师轻车熟路bob半岛体育,张世殊率先迈出一步,紧跟而上。“这一步,展现的是中国工程师的专业风貌,是在勘测设计锦屏一级、溪洛渡等世界级高坝锤炼出来专业素质。不管前方是什么路,都必须要迈出这一步。”
类似的情形,在老挝南碧梯级水电站查勘中也发生过。热带雨林中风险重重,张世殊与查勘队从低空盘旋的直升机上冒险降落。没有路,队伍便在齐腰深的南碧河里走了整整一下午。被蚂蟥叮咬的双腿,三四天后还血流不止。通过查勘,考察队获得了大量真实可靠的第一手地质资料。
回想起这些经历,张世殊说:“选择这个行业,注定要吃苦,但也乐在其中。”面对怎样的艰难凶险,他都始终保持着将事情做好的执着坚毅。
溪洛渡水电站是我国“西电东送”的骨干工程,也是金沙江上最先启动的巨型水电站。其混凝土双曲拱坝最大坝高285.5米,属300米级特高拱坝。
一般而言,特高拱坝建基岩体需开挖至微风化、新鲜岩体。但如此一来,坝基的开挖工作量将十分巨大,在经济上很不合理。溪洛渡高拱坝建基面优化设计,需要在经济和安全上慎重考量,也考验一个设计院的担当与水平。张世殊与勘测设计团队,从坝区水文地质特征、坝基玄武岩复杂层内错动带渗透特性、坝基岩体结构特征等研究入手,以工程地质条件宏观判断为基础,以坝基岩体质量综合分级为依据,开创性地利用部分弱风化、弱卸荷岩体作为拱坝坝基,并科学合理地选定了溪洛渡大坝的建基面高程。
溪洛渡工程蓄水发电并一直安全运行,证实了大坝坝基岩体质量评价及建基面选择的合理可靠。该套技术相继推广应用到世界第一高拱坝锦屏一级以及大岗山、叶巴滩、孟底沟等高拱坝的勘测设计,创造了巨大的工程效益,引领了勘察技术进步,助力大国重器建设。
水电工程开口线外高悬的危岩体威胁着施工人员和工程安全,如何勘察和评价这些危险源是水电工程界由来已久的难题。
2008年开始,张世殊开始着手系统研究这一课题。依托双江口、长河坝、猴子岩、锦屏、两河口等水电工程以及“5.12”汶川地震高烈度区大量崩塌危岩体的调查成果,历时7年攻关,开创性地提出了“环境边坡”概念,构建了危岩体防治处理的基本原则,首次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危岩体勘察设计治理方法体系,编制了行业技术标准,为工程防灾减灾作出重大贡献。
张世殊与团队一次次跋涉在高山峡谷,观测地貌地形,探究地质构造,从原始物料搜集,到数据整理分析,再到提出理论认识,孜孜以求、从未停歇。星光不负赶路人,张世殊在水电工程危岩体、倾倒变形体、超前地质预报、无人机辅助地质勘测、工程地质信息一体化等诸多领域开展创新性研究,填补了多项行业空白。
“随着工作的深入,对大自然会更加充满敬畏。”唯有攀登者,更加理解地质的内涵,理解自己的职责。
2008年5月12日午后,龙门山断裂带突然发作,撼动大地。当时,张世殊在黑水河水电站深邃的隧洞之中,与往常一样进行勘探。电站离龙门山断裂带并不远。正当张世殊和工友们正全神贯注地工作着。突然间,隧洞顶部传来阵阵轰鸣,石块如雨点般疯狂坠落。他们毫不犹豫地朝着洞口狂奔。但是,石块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,数量越来越多,整个隧洞瞬间被厚重的沙石所吞噬。光线消失,空气浑浊,逃生之路似乎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。
“当时真的觉得逃生希望渺茫。”张世殊回忆起当时情景,一切历历在目。他们奋力向前,终于冲到了洞口。然而,洞口已被山上滑落的巨石封堵,几乎成为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。在求生信念的支撑下,他们徒手挖出一条狭窄的缝隙,艰难地爬出。当重见天日时,他们才恍然意识到,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地震!
这是张世殊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。还没缓过劲,他就得知特大地震导致灾区多条江河出现堰塞湖险情。一秒也没有犹豫,他主动请缨前往灾区参与抢险排险工作。
当张世殊乘坐的直升机穿越狭窄的河谷时,强烈的气流突然袭来,将飞机推向了险峻的山体。警报声尖锐地响起,机舱内一片寂静,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所幸飞机最终安全地返回了基地。
待天气好稍微转,他再次赶赴地震重灾区进行堰塞湖抢险、排险及震后地质灾害调查工作,负责绵竹市绵远河一把刀堰塞湖、小岗剑堰塞湖以及岷江、涪江流域10余个高危、极高危堰塞湖地质排险调查工作。
感受过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,仍旧愿意朝最危险的地方奔赴,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一种英雄气概,张世殊尽管也感到后怕过,但员的使命与担当却足以让人义无反顾。
2017年,四川茂县“6.24”叠溪镇特大山体滑坡发生后,张世殊担任成都院专家组负责人和现场临时党支部书记,带领专家组深入新磨村滑坡现场开展勘察,为现场救援队提供技术指导。救援后期,排查出地灾隐患点58个,提交排查报告12份。因成都院排查到位,并制定了应急处置方案,在8月6日国道213线旧关楼山体高位垮塌中,创造零伤亡的奇迹。
山川气度、云水襟怀。中国地质学会首届金罗盘奖、四川省勘察设计大师、四川省优秀员、李四光地质科学奖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、国家百千万人才专家、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面对荣誉,张世殊十分谦虚:“我们是干工程的,个人力量终归有限。成都院建院70多年来,很多前辈和同事在地质一线奉献一生,荣誉属于所有地质人,我唯有更加珍惜和努力。”担任总经理以来,张世殊在繁忙事务工作外,仍活跃在重要学术阵地、重大项目论证前沿,未曾一日有所懈怠。
大地无言,只有努力前行的人,才能不负时光。“选择了地质,从不后悔bob半岛体育!”张世殊的地质之路,还在不断延展,如西南的大河,不舍昼夜。(邱云 苟景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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